戰爭結束之後應該做些什麼 一十七.管中窺豹

“唉。”

“唉。”

先哲曾言：任何一件事情的成功不僅需要偉大的想法和熱情，更為關鍵的是需要無與倫比的耐心和適當的技巧。

在江岩城幾乎冇人不知道這句話，可是能真正付諸實踐的人卻寥寥無幾。

一下午的搜尋隻換來了一身的疲憊，高啟明和林夢晨坐在路旁的長椅上唉聲歎氣。

汗水浸透了衣衫，發出古怪的氣味。

他們根本冇有偵查的經驗，對於情報，他們還停留在舊時中三流記者向平民采訪獲取資訊的水平。

“我早就說過，咱們什麼都調查不到。”

高啟明忿忿不平，今天下午本該像往常一樣趁巡邏時散散步，走累了再趁人少的時候回到福興飯館蹭一杯免費的清茶。

可現在，他穿著沾滿一身臭汗的衣服坐在這裡，像一個剛剛下班的底層工人。

“這……這也不能全怨我吧！”

林夢晨氣的跳了起來。她既氣高啟明的垂頭喪氣，也氣自己的一無是處。

林夢晨扭頭看著昏黃的落日，暗下決心：

“今天我找不到他們，我絕不睡覺！”

說罷，她扭身鑽進了路旁的小巷。

“既然白天找不到他們，那就晚上等他們聚起來之後再把他們一網打儘！”她說。

長椅上，高啟明依舊在自說自話地埋怨：

“晚上，你以為晚上就能找到他們嗎？找到他們就憑你能抓住他們嗎？就算把他們抓回來了你覺得那些人會把功勞算到你頭上嗎！”

“所以說……”

“咦，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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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彆的探員說，這一片街區就是他們經常聚集的地方吧。”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了，林夢晨依然一無所獲。

雖說他們冇有探聽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可他們畢竟在民役署工作，對於這些外來人的事蹟也是略知一二。

“這家餐館三天前剛被洗劫；這棟樓上的租客因為被逼債而自殺；昨天夜裡巡邏隊在這條街上和黑幫爆發了衝突。”

林夢晨奔跑在下城區的街道上，看著一眼街邊的房屋就能根據近日民役署的日報判斷出這是哪樁案件。

街上的行人逐漸減少，林夢晨也逐漸縮窄了她的調查範圍。最終，她停在了一片破舊的矮房前。

這裡是江岩城的貧民窟，江城的貧民窟與彆處貧民窟聚群的情況不同，這裡的貧民窟分散且多樣，它們各有各的特點和成因。

譬如林夢晨麵前的這塊：人靈戰爭時期，為了和靈族反抗軍作戰，帝國政府出於“大局考慮”燒燬了下城區的一部分街道作為緩衝地帶修築工事。

戰爭結束後，難民們回到原址，可是卻居無定所，督政府許諾一定會為他們重建家園。

可是由於種種原因至今也未能實行。從此，這裡就成了難民、流浪者和犯罪者的聚集地。

突然，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伴隨著沉悶的辱罵聲響起，林夢晨匆忙躲到了街口一個垃圾桶後麵。

這群人與『山與火』那群組織的暴徒不同，他們看上去很是懶散，有又些失落，像是打了敗仗一般。

眼見這些人鑽進了這片街區，林夢晨趕緊跟了上去。畢竟能在晚上結隊出行的人除了“山與火”和巡邏隊就是這些愛挑事的外來人了。

“二哥，一會咱們怎麼應付他呢？”

一旁的嘍囉上前一步，向領頭的人低語道。

“這……既然是老大的意思，我們隻能照章辦事。咱們先去會會他，走一步看一步吧。”

幾分鐘後，幾人走進了一個院落。院落中央站著一個頭戴獸嘴麵具的人。

“『山與火』！”

林夢晨既興奮又緊張，她剋製住情緒，儘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難民中為首的人上前與黑衣人交涉。他們的說話聲音很小，林夢晨根本冇法聽到。

就在林夢晨打算進一步接近他們時，她發現這二人似乎起了爭執。

為首的男人看起來很是惱怒：

“我們就是因為你們才變成這樣，不可能為了……”

“噌！”

一道白光閃過，為首的那人的頭顱頓時落地。剩下幾人一齊向他衝來，可是卻一一被黑衣人的白光砍倒在地。

戰鬥結束，黑衣人整理衣衫，準備從大門離開。可這時，林夢晨突然衝出，擋在了他的身前。

“我是民役署探員，你現在已經違反了《江岩治安法》，”

“束手就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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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鐺！”

“可惡，為什麼我的刀劈不開他的武器！”

小院中，林夢晨和戴鳥麵具的黑衣人扭打在了一起。

儘管她逐漸感到體力不支，可她仍在儘力支撐。

黑衣人逐漸將她逼到了牆角，林夢晨的腳腕也被黑衣人刺傷。

她想要像當初在工廠一樣切斷黑衣人的武器，可是她渾身上下竟一點力氣也冇有。

“鐺！”

她用儘全力架住了黑衣人的攻擊。

此時她已經冇有力氣來思考如何打敗他了，她現在隻是靠著本能來抵擋著對手的下一次進攻。

“砰！”

一道火光閃過，擊中了黑衣人的肩膀，他捂住傷口踉蹌地後退了幾步。

林夢晨抬頭向屋頂看去，隻見高啟明氣喘籲籲地蹲在屋頂上。

見自己冇有擊中黑衣人的要害，他便顧不上再填裝子彈。乾脆扔掉了步槍，拔出腰間的長刀翻身下房朝黑衣人衝去。林夢晨見狀也忍住疼痛打起精神衝了過去。

雙拳難敵四手，形勢逆轉。黑衣人被二人逐漸逼退，他無暇顧及自己的傷口，艱難地抵擋著二人的進攻。

突然，

二人同時閃到一旁，高啟明撥開了他的武器，而林夢晨則將佩刀從側麵捅穿了他的腹部。

“啊！”

他大叫一聲，武器也掉在了地上。

還未等他做出下一步反應，高啟明的刀就刺穿了他的胸膛，把他牢牢地釘死在了牆上。

“呼，總算是有點收穫了……”

高啟明鬆了口氣，想要責備林夢晨的擅自行動，可看到她疲倦的樣子，他便冇有再說什麼，趕緊上前扶住了快要癱倒在地的少女。

而林夢晨卻輕輕推開了他：

“冇什麼，我隻是冇休息好。”

這時，二人聽到黑衣人的屍體裡發出了“喀拉”的聲音，像是骨頭碎裂化為液體一樣。

幾秒鐘後，隻見中刀的黑衣人顫顫巍巍地拿起一張白底紅字的字元，嘴中唸唸有詞。

隻一瞬間的工夫，黑衣人的身體融化為液體，滲入了地下，徒留了高啟明的刀插在牆上。

周圍又恢複了夜晚日常的寂靜。隻是空氣中時不時傳來“吱吱”的聲音。

“這聲音……”

高啟明犯了嘀咕，他拔出牆上的刀。

“不像老鼠，更不可能是夏蟬，那它是……”

“不好！”

高啟明一把抱住林夢晨，跳到幾步之外。

與此同時，空氣中竟憑空出現了無數的飛刀，插滿了二人剛纔站立的位置。

未等高啟明喘過氣來，又有十幾個黑衣人從小院的牆中鑽了出來。 www.uukanshu.cｏm他們的手上統統都拿著相同的字元。

高啟明趕緊一下子跳起來，扛著林夢晨開始逃跑。

林夢晨也從背後拔出自己的短槍，拉開保險，朝著追來的一眾黑衣人掃射。

二人穿過一條又一條小巷，可黑衣人非但冇有被甩掉，反倒因為高啟明逐漸疲憊和林夢晨子彈的耗儘而跟得更緊了。

聽著自己愈發急促的喘息聲，高啟明意識到自己冇法甩掉他們。

在下一個岔路口，高啟明猛地一轉身跑進了另一條更為幽暗的小巷，趁黑衣人轉進這條巷子之前。

高啟明抓住機會，擠開了一扇看起來年久失修冇有上鎖的門。

“唔！”

衝進門中，高啟明不知是踩到了什麼東西。

他腳底一滑，竟沿著門內的樓梯滾了下去。

“什麼情況？這難道是陷阱嗎！”

二人滾到了樓梯下麵，高啟明咬緊牙關，手心裡傳來溫熱的感覺，他知道自己流血了。

可他現在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他護緊了身下因受傷變得神誌不清的林夢晨，期盼著黑衣人能早點離開。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高啟明聽到了門栓轉動的聲音。

他知道有人進來了。可是他仍抱有一絲希望，希望能夠藉著夜色逃過一劫。

然而，一道電筒的白光打到了二人的身上，照見了高啟明顫抖的身形和林夢晨蒼白而虛弱的麵色。

……

“哎？你們兩個人，大半夜在這乾什麼呢？”

高啟明的身後傳來了幼.女明知故問而略帶戲弄的聲音。